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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小说
曾发在“榕树下”网站,“小说网”网站
作者:晓屿
作者授权
内容简介
《冶炼》反映的是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以后前三届大学生们的学习和生活。即七七级、七八级、七九级大学生们的学习和生活。以七九级的学生为主。这三届大学生们的年龄参差不齐,有“老三届”(六六年、六七年、六八年的初、高中毕业生)的学生,有“新三届”(六六年、六七年、六八年的小学毕业生)的学生,有“新三届”之后的下乡知识青年年龄段的学生,有“文革”结束后的高中毕业生,有应届高中毕业生。这几届学生同处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级,彼此性格、年龄差异很大。他们既有共同点,又有不同点。他们互相影响、互为点缀,成为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一个特殊群体,一个前所未有的、以后也不会再有的特殊群体。
小说反映了“文革”结束,改革开放初起这段时间大学的状况,反映了社会的新旧更替对学生的影响。同时,学校的变化、学生的表现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
小说在一定层度上揭示了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对学生成长的重要作用。
八、爱 情 的 寻 觅
在大学里,每天晚饭前后,是大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时校园里非常热闹。到处可以看到学生们活动的身影。
这天下午,中文系七九级的米莉莎、宋为民、柯霞在一教学楼前的草地上轻松愉快地打羽毛球。柯霞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响起,宋为民不时轻捷地跳起来接球。
草坪两旁的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
草地那头来了一对男女学生,也说笑着打起羽毛球。
这对学生看上去年龄起码三十岁出头。他俩穿着新潮、雅致。在校园里,这样的打扮非常显眼。七九级的同学早就因为他俩的出双入对和时髦的打扮而认识了他俩,并给他俩双双取了一个“雅号”——“业余华侨”。(因为只有归国华侨衣着才非常讲究)这对“业余华侨”无拘无束,轻松自如地打着羽毛球。
宋为民、柯霞、米莉莎的视线很快被他俩吸引过去,但很快三人又打起了自己的羽毛球……
吃晚饭了,三人收拾好球拍放在教室里,拿起餐具向食堂走去……
一会儿功夫,宋为民已吃完饭。她提着水瓶向米莉莎起来。怎么,米莉莎手里又多了一个水瓶?宋为民不便说什么准备走了。
米莉莎叫住她:“宋为民,来!”宋为民走近米莉莎。米莉莎小声说:“怎么,又要去会你的白马王子?没关系,把水瓶留在这里吧!”
“我去看看,但是……”宋为民犹豫着。
柯霞接过话:“你放心吧,还有我呢。”
宋为民看着柯霞:“好吧,谢谢你们了,我得早去早回。不然,待会儿又该上晚自习了。”
米莉莎和柯霞相视一笑。
宋为民转身向音乐系走去。
米莉莎和柯霞知道宋为民和音乐系的刘军保持着联系,不确定他俩是否有恋爱的意向。
柯霞笑着说:“这个宋为民,真是在争分夺秒。”
此时,单云提着水瓶过来了,看到三人如同看到陌生人一样扭头走了。三人见状也未招呼她。三人知道,她就是这样,有时会主动热情地招呼同学,有时对面走过,甚至在寝室,她也像不认识一样。
晚自习后,大家回到寝室。
单云一进寝室,见到已归来的龚学山,高兴而又激动地叫道:“啊,我亲爱的杜尔西莉娅,您真是太漂亮了。您是我心中的贵妇人,是我骄傲的公主,我忠实地拜倒在您的脚下,为了您,我愿意赴汤蹈火!”
龚学山也叫道:“我的唐·诘科德,您是我心目中最勇敢的骑士,您和风车作战、和羊群博斗的壮举真是太伟大了。我崇拜您,我爱您,让我们永远相爱吧!”
单云双手抱拳举到胸前,又接口道:“亲爱的杜尔西莉娅,我太幸福了,您是世界上最漂亮、最高贵的夫人,我永远是您的仆人,永远为您服务。”
大家看着她俩的表演,一阵哄笑。
隔壁寝室的张恒在门外叫米莉莎:“米莉莎,你过来一下。”
米莉莎在收拾书包,口里应着:“等一会儿。”
少顷,张恒似乎等不及了,叫着她俩平时爱说的话:“汉斯,你怎么还不来。汉斯,你到魔鬼那儿去。”
米莉莎一听,放下手里的东西,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叫:“怎么,叫我到魔鬼那儿去?我……我……”
“怎么,你不敢去?好,那我玛格利塔绝不嫁给你汉斯这样的人。”张恒接口说。
“呵,我去,我去,玛格利塔,好了吧!”
张恒和米莉莎模仿着日本动画片《天鹅湖》中小松鼠汉斯和玛格利塔的对话。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大家时常在不经意中重复对诵着文学名著改编的电影对白或小说中的某些情节。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一方用上了这种语言,另一方必答无疑。《简·爱》、《叶塞利亚》等都是大家常常选中的片子。
不知谁提起了“业余华侨”,这下可热闹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宋为民说:“今天下午,我们在草坪上打羽毛球时,他俩也在那里打羽毛球,还很亲热的。”
大家都知道,“业余华侨”双双三十出头了,是中文系七七级的学生。双方都已婚,孩子也好几岁了。进入大学,两人不知怎么点触,就迸发出了爱情的火花。于是两人公开地、毫无顾忌地出双入对,而且双方都向家里的另一半提出了离婚。他俩的事,中文系的学生尽人皆知。
张小玉听宋为民说她俩打羽毛球时都显得很亲热时就说:“这有什么奇怪,他俩的感情早已进入了白热化。”
龚学山说:“我总为他俩的家里人叫屈。读了大学连妻子或丈夫都不要了。听说男‘业余华侨’的妻子写信到系上告他,说他是陈士美。”
“我觉得不可理解,他俩和自己的妻子或丈夫肯定是有感情的,没有感情怎么会结婚?既然有感情,怎么进了大学,说变就变了。这来得太快了。”柯霞在练钟绍京小楷字,边写边说。
单云接过话:“也不能这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特定的环境中,男女双方没有感情也会结婚。只不过很多人不谈及感情问题而已。”
“我认为结了婚,就应该有责任感,即使没有感情,也要培养感情。”柯霞又说。
“培养感情是双方的事,这涉及到文化程度、志趣、爱好、性格、理解等方面的问题。不是单方面能够解决的。”张恒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和米莉莎并排坐在米莉莎床上,这是她在插话。
“有的人文化差异很大,还不是在一起过了一辈子。苏格拉底和狄德罗的夫人还是典型的泼妇。所以我说能不能处好,这和个人的修养还是很有关系。”柯霞谈着自己的观点。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歌颂那些名人的痛苦。历史在发展,人们为什么不可以生活得自由些、轻松些?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死亡的婚姻。死亡的婚姻为什么还要保留下去?”单云不能容忍柯霞的幼稚和天真。
“你是封建保守型吧!结了婚就应该永远捆在一起,不管是不是有感情。”张小玉这时冲着柯霞冒出一句。
柯霞一听,不愉快一下就冲上心头:“我这就是封建保守吗?你是什么?你是现代开放型吗?我还没有看出你‘开放’在哪里?”
“也不能这么说,这只能说是一种传统的道德观念而已。婚姻应该有责任感,不能把道德和和爱情对立起来。我还是认为应该培养感情。我就认为他俩的离婚是对家人的背弃。应该忠实于自己的丈夫或妻子。不能像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那样,自己有妻子,却去想着别人,爱着别人。”龚学山说出一大段话。
提到《爱,是不能忘记的》,大家的话又多了。
“我认为《爱,是不能忘记的》写得好。什么叫做‘想着别人’?爱情和婚姻并不能划等号。我已经说过,在特定的环境中,婚姻和爱情是无法选择的。老干部和女作家哪点不好?为了他人把自己的爱藏在心里,自己受痛苦。况且,他俩并没有公开或私下里谈情说爱,爱只是彼此的一种默契而已。这有什么值得谴责的?再说,每一个人都会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不管他自己承认不承认。”单云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我主要是认为这不符合社会主义道德。老干部想着别人,把自己的妻子放在什么地位?”龚学山尽力争辩道。
“你那所谓的‘社会主义道德’是指什么?是快刀斩乱麻似的一清二楚?要么革命,要么反革命;要么东,要么西;婚姻就是爱情。对吧?”单云反驳龚学山。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革命者应该有高尚的爱情观,正确对待爱情和婚姻。”龚学山又说。
“我看,你所说的‘高尚’,‘正确对待’都是空话、套话,是抽象的,一碰到具体问题就要走样。人是有感情的,这感情是人独有的一种财富。不是一句‘高尚’、‘正确对待’就能解决问题。也许有朝一日,你碰上这样的问题,你就知道了。”单云口气坚硬地说。
龚学山不知道怎样回答了,她知道单云至今未谈对象,也许她有类似的经历。
大家听她俩在争,没有插言。
此时,宋为民见她俩没说了,很老练似地开了口:
“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共同的语言、志趣是一种痛苦。与其痛苦地捆梆在一起,不如分开。老干部碍于舆论和道德不便这样做可以理解。不过,我倒不反对‘业余华侨’的追求。都八十年代了,人们为什么不可以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什么‘陈士美’、‘读了大学就变心了’、‘有了毕业证就带来离婚证’这些问题,我认为应该辩证地看,一边倒都是不正确的。”
米莉莎想:宋为民是要成熟些了,她想到宋为民曾经多次同她谈到音乐系的刘军。宋为民认为刘军有时看问题较幼稚,同刘军相处时间越长,他俩的共同点就越少。米莉莎隐略地感到他俩最终只适合做普通朋友。
米莉莎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不一样,她认为站在任何一方看问题都有一定的道理。她总是习惯于设身处地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在《爱,是不能忘记的》作品中,站在老干部和作家一方看问题,她同情、理解老干部和作家;站在老干部妻子的立场看问题,她又同情和理解老干部的妻子。而对于‘业余华侨’她同样如此。因为这样,她常常不能及时地表态。在婚姻问题上,她考虑得更多的是孩子。孩子是脆弱的。大人都被婚姻和爱情折磨得痛苦不堪,孩子怎么能够承受、怎么能够适应啊。她不自觉地冒出一句:
“其实在大人感情纠葛中最可怜的是孩子。孩子的心情是复杂的:既不想失去父亲,又不想失去母亲。可是孩子不得不选择其中之一,甚至两边都不能选择。”
“孩子有什么,你把孩子想得太复杂了。孩子心灵单纯,哪有那么多心思。你完全是用成人的心思去揣摩孩子的心理。”张小玉接过话。
米莉莎没有说什么,她从来不想和别人争论问题。
柯霞这时将话题转向了另一边:“有一点,我始终没弄懂。一般来说,结了婚的男女双方在外面接触异性都有所保留。‘业余华侨’双方都是结了婚的,他们的感情怎么那么巧就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问题就没有哪个能够回答了,你要想弄懂,你可以直接去问他俩好了。”张恒那略带微笑和轻松的话语,突然使大家领会到了什么,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张小玉笑着说:“谁会去探究别人的恋爱史。普天下那么多夫妇,那么多情人,谁去探究别人,别人不讨厌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就结了婚的男女双方又和别人产生感情这件事本身而言”柯霞申辩。
“这个不好说了,只有当事人清楚。”张恒说。
张恒说完站起来:“走了,爱不爱是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啰。”
出门进了对面的207寝室。
大家见话题转了,也没有兴趣再议论“业余华侨”的事,就各自忙自己的洗漱,准备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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