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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薇小姐
薇与佐伊公众号 授权
夏季的乡村似乎更多了一份神秘,也为孩子们提供了更多淘气的机会。
躲在林中树梢上的知了总是不知疲惫地、甚至歇斯底里地叫着,炽热的空气中似乎也颤抖着一丝丝“知……知……”的音波;烈日下,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间出奇的寂静,只有稻田里的秧鸡憋足了气,偶尔“咕咚”一声,格外响亮;成片成片高大的玉米、高粱换上了绿黄相间的衣裳,静默着;玉米杆举起了一个个飘着棕色胡须的饱胀的玉米棒,酱红色的高粱沉甸不语,热风扫过,叶杆摇晃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小鸟、蜻蜓便一起飞出。偶尔,会有不知从哪条田埂或哪片玉米高粱林深处传来的几句大嗓门对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增添了山野的一份寂静。
这是我喜欢的田野的气息,是我和伙伴们可尽情玩耍的大乐园。
捕蜻蜓就是我们主要的玩耍活动。
首先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一段几十公分长的竹篾条,随后将削薄的竹篾条两头弯曲插入长杆的同一端口,成一椭圆形的环;然后,举着与自己个头极不相称的长竹竿,四处搜刮房前屋后梁上、檐下或墙角壁缝处的蜘蛛网。面对高悬的蜘蛛网,伙伴们互相帮助,或踩着凳子、或垫上砖头,费劲地把它们都刮到圆环上,待形成一张比较结实的蜘蛛网时,捕捉工具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烈日当头的正午,大人们都已午睡,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拎上鞋,猫着腰,跑到门前,瞟一眼床上午睡的父亲,紧张又小心翼翼地(这时最怕门吱呀一声响,被父亲厉声喝住)把门轻轻拉开一条缝,“嗖”地一下地溜出去,扛上早就存放在墙角的竹竿直奔田间地头。
池塘、水沟、田中稻茬、麦地、玉米地是蜻蜓出没较多的地方。蜻蜓们多会三五成队地低空飞行,一会儿从水面掠过,落在荷叶或田埂的野花上;一会儿又在空中迎风舒展片刻透明的纱羽,然后一头钻进黄橙橙的麦地,逗一下麦穗,或飞上摇曳的玉米杆站一站。我们的对象自然是那些贴在路边草尖、花枝或者露天水龙头、磨盘边上的放单的大蜻蜓。
锁定目标后,便举着竹竿、调整好角度,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判定蜻蜓进入蜘蛛网的范围后,再一点一点接近,最后猛扣上去或扫过去,见蜻蜓羽翅使劲扑哧时,便知得手了。有时,会因为用力过猛,击穿蜘蛛网面,蜓伤网破,那就很扫兴。对成功被获的蜻蜓,我们会小心翼翼地把它从蜘蛛网上捉下来,生怕弄伤他的翅膀,再放到事先备好的麦篓里(一种麦秆编制能封闭的棱形竹篓);也有小伙伴把自己捕的蜻蜓系在一根细棉线上串成一串,但稍不小心,会扎断蜻蜓的尾巴致其死伤。
当伙伴们的“蜘蛛网”破损或粘性“消耗”得差不多时,估计大人们也早已上班去了。大家便连蹦带跳、满脸通红地唱着歌一起回家。小胖墩会把蜻蜓合理地分配给大家。我会兴奋地捉着自己的几只快速跑回家中,把蜻蜓关进自己床上的蚊帐里。据说蜻蜓是要吃害虫的,想亲眼看它吃蚊帐里的蚊虫。
夜里,躺在床上,耳听着周围嘤嘤嗡嗡的蚊虫声,我会有意的放一两只蚊子进蚊帐,静静地等待着白天放进去的蜻蜓为我展示吃害虫的过程。借着透过纱布蚊帐渗进来的暗黄光亮,眼睛地盯着三只颜色不同的蜻蜓和几只蚊子。可惜,蜻蜓始终动也不动地紧贴着蚊帐,完全失了白天野外的活泼样,倒是那几只可恶的蚊子还偶尔嘤嗡地飞几下,像是在挑衅;我一边盯着蜻蜓,一边又警惕着被那蚊子叮咬,渐渐地,眼皮便忍不住合上了,有时就一觉睡到了天明。慌忙看那蚊帐里,蜻蜓的位置、姿态居然依旧,那躲在蚊帐角落的蚊子,肚子圆鼓鼓的,好不得意,一巴掌拍过去,留下一道血痕,呀,自己被咬了,果然腿上、手腕上各凸起一个小红包。
“该死的蚊子,不中用的蜻蜓!”不知其他伙伴可有成功的实验?哎,我压根就没见到过蜻蜓吃蚊虫呢。
2016-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