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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旧石桥的船帮及船工(汪林)
来源: | 作者:probf84e9 | 发布时间: 2019-08-23 | 4769 次浏览 | 分享到:
                                                                  汪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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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桥是个因水兴船、因船兴镇、名贯巴蜀、响誉川外的大镇,老镇。她的每一片青瓦,每一块老砖,每一条街巷┅┅都埋藏着说不尽道不完的故事。此文援引简阳政协文化文史委编辑的《旧石桥的船帮及船工》(汪林 著)一文,可让我们从中窥到部分旧石桥的船帮及船工生活的场景,以及蕴含其中的丰富的风土人情。

                                         

                                             繁忙的码头交易

 

       “好个简州府,生坏了石桥井”。石桥井的繁荣标志之一,就是密布于石桥九大码头外的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木船!有载人的船,有载货的船,载力有几吨的船,也有近百吨的船。船帮多达三十多个。如石桥到简城以运粮为主的驳载帮,从石桥到赵家以运枯油、烟叶、盐为主的中路帮,从石桥到简城以客运为主的沙坝帮,从石桥到平泉以运匹头为主的飞龙帮,从石桥到五凤以运盐巴、棉花为主的凤帮。从石桥到资中以运煤炭、杂粮、大米为主的沱帮。另有渝万帮、简州帮、内江帮、成都帮、药帮富泸帮,等等。

 

      古老的木船,现代人已很陌生。行走于江河上的船工们的生活起居,操作方式、讳言忌语等,早已不为人知。从上辈人的口中,特别是对石桥船工生活很熟的王大爷口中,我了解到不少以前船工们在船上生活的传闻。现整理出来,供后辈建设新石桥做个参考。

 

      王大爷不是石桥附近的人,是政府将旧小学改建为敬老院后,被救助来的残疾老人。他今年八十岁了,秉性耿直、脾气古怪,也健谈。刚来这里,因他有竹编技艺,偶尔替周边人编织一些背篼箩筐,深受大家的尊敬,常被请去家中作客。但王大爷逢酒必醉,醉后似乎忘记了自身的残疾,常自颠颠簸簸的摔得个鼻青脸肿,后来就再也没人敢邀请他了。因他酷爱钓鱼,与我这垂钓瘾君子很对脾气,无论钓鱼或是平时交往,一有时间我们就会坐在一起摆龙门阵,偶尔也会互相邀请对方喝一台。

      王大爷反感提起他家的过去。但喝多了,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一回,王大爷喝醉了,说,我今天跟你摆摆我家的老故事,听了就丢哈,不要外传,因为丢人啊。

 

      原来王大爷的父亲,过去就在沱江上讨饭,代人行船,俗称“老大”(船尾掌舵者,俗称舵把子,船头的“老小”,即副驾驶,又称老小或者叫“二把手”)。通常情况下,船老板因船只多,照顾不过来,须人代为管理操作。

 

      王大爷的父亲有了一些积蓄后,变卖了家里的房屋土地,购买了一条中型木船,在沱江上跑短途运输。为了早日还清债务,做上真正的船老板,他父亲不辞辛劳,往返穿梭于各个口岸码头,也不避讳江上行船的诸多禁忌,冲撞了江中神灵,最终导致船毁人亡,夫妻俩双双殒命,仅有的儿子也落下了终身残疾。因此,晚年的王大爷摆啥龙门阵都可以,就是不愿提他的家庭变故。

 

      也正是王大爷打开了话匣子,我才了解到以前石桥水上船帮中许多秘闻。经过梳理分类,大致可分为:船帮、行话,操作、生活、禁忌,等等。

 

       船帮组织。过去的石桥古镇,上至‘双音’桥的大码头街,下至鄢家梯,每年都密密麻麻停靠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木质吨载船,起载(卸货),装载,靠岸,离港,船舶络绎不绝,大有“朝有千人叩首(摇撸的动作),夜有万盏明灯”之美景。船老板们为争抢最佳的装卸位置,纠纷常年不断,甚至引发口角械斗,后经各方提点,成立了‘船帮’这个帮会组织。船帮组织多了之后,又成立了“船帮公会”。船帮成立之初,仅是为协调船舶在装货过程中,不至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为分辨装卸的轻重缓急,让行船在船头做上红蓝绿的标记。倘若真有急需装卸的货物,由磐船帮公会出面协调其不急的船舶让道。若遇洪水季节,还协调来不及卸货的重载船“松载”(卸货至安全吃水线),让出最佳的停泊位置,停靠至其它安全地带,以免在浪高水急时,与其他急待靠岸的船舶发生碰撞。

 

      后来聚集的船舶多了,为了自身利益,各地船老板抱成不同的小团体,与船帮分庭抗礼。为了便于组织协调,船帮不得已将那些小团体再分成若干小帮,除了不允许小船、独行船搞长途运输外,其他的让他们自行操作,船帮只在其中作协调与监管。

 

      过去石桥周边有许多盐井、盐灶房。为便于卸煤装盐,附近建有不少小码头,如“申家”、“海井”码头,等等。不过无论多大的船老板,都必须得听命于石桥船帮的调度与指挥。可别小看了石桥这些船帮,为了防止船老板们强抢货源,他们根据大船小船与荷载量,将运输线分成了若干段落,上至赵家渡、下至泸州城,沱江沿线各岸点码头,都派驻有人员进行监管,该在哪个码头卸货装载,那是不得越界的。否则,罚款在其次,严重的就别想在沱江上混了。

 

       行话切口。过去船帮里并不多见。倒不是船上行走的人们不去研究,是因两船相交而过时,大多有一段距离。靠言语交流肯定行不通。为了便于沟通,虽然不像海上行走的船舶那样,采取旗语、灯光语的交流方式,但船工们还是会以一些简单的手语互打招呼。

 

       此种交流的方式,大多以船头的“老小”(撑竿者)来完成。挨得近了,双方相互抱拳施礼,或翘大拇子以示互相夸耀。离得远,则将拳头置于胸前,或高举双拳以兹相互尊重鼓励。摇手动作或许是现代人作挥手告别,以示再见的意思。但在船工们的手语中是不允许的,因在他们的意识中,摇手意味着是空手而来、白手而去之意。若见到这样的手语,船工们会以其他手语与之相侵。

 

      船工们也有骂人的手语,除了大拇指可作正常交流之外,其它手指作手语,都会被视为无礼之举。比如划小指头被视为贬低,倘若翘起中指,当二船再次相聚时,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言语或争斗。他们认为,此举,与日常生活中“日你妈”等骂人的话等同,如此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过去,沱江上行船,无论长途短途,都离不了木锤、凿子、棉花。因是木质船舶,缝隙之间难免渗水。这些东西就成了补漏的必备物品。后来,肥皂也成了补漏的必备品。“纤藤”,即过去船上用于拉纤的绳索,更是江上行船不可替代的东西。以前有专门编制这种纤藤的手艺人。他们采用织竹加棕索的编织法,短则几十米,长可达数百米,在桐油里浸泡后,可使之绵软而极具韧性,无灯火时还可作照明使用。

 

      船舶逆流而上时,纤藤常发生断裂,滚下悬崖摔死的纤夫堪称比比,因纤藤断裂而引发翻沉悲剧也屡见不鲜。无论长、短途运输,禁忌规矩无大的区别。只是短途较长途的消耗相对较少而已。船工多以家族或家庭为主,采取单独或一二艘船结伴的运行方式。但这样行船的危险系数极高,无论是上下游,若遇搁浅漏水、急流险滩,在缺少救援的情况下,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戏子“和气找钱忤逆用”,船工则是“忤逆找钱和气用”,或因于此。因在江上行走,无论是老子或儿子在“点篙”(用篙竿认准可安全通过的位置)掌舵时,一旦操作不当,极易造成船毁人亡,或搁浅如翻转的乌龟王八那样无法脱身。这时无论是老子儿子还是孙子,相互什么样的脏话都骂得出口。一旦脱离危险,或到风平浪静的岸口码头,依然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劫后余生那种欢跃心情不言而喻。去茶坊酒店消遣,钱财从来不分彼此。唱戏的就不同了。戏台上可饰演弟兄姐妹、恩爱夫妻,分钱时就大眼瞪小眼,彼此形同陌路一般。

 

      长途运输时,如下泸州、宜宾,甚至远航至山城重庆,其中的道道就太多了,数不胜数,几乎囊括了船上所有的运行方式。

 

       首先船老板需得遵循“船行江河七分载”的行规。倒不是老板们怕荷载量过大而引发危险,而是为船工们“夹带”(私自携带)腾出一定空间。说白了、就像现代的股份制一般,调动大家维护自身利益的积极性,让船工们有“为船生,为船死,为了船舶割颈子”的决心和气慨。

 

      长途运输多以几艘,甚至十几二十艘结成船队。逆流而上时,若遇激流险滩,船队会团结协作,船工纤夫共拉一条船,俗称“接综”。这种情况下,人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所有闲杂人员一律随纤夫队伍行进,船上仅留下经验丰富的“老小”,和船尾的舵把子。队伍一旦开始行进,无论“老小”还是“老大”,不敢分神丝毫。那所谓的“川江号子”,是文人们搞出来的东西,因为哪有时间与精力唱?除了能听见远处纤夫们发力时的“哟呵哟呵”之声,与下面的江水咆哮的声音之外,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了。

 

       在行进前,舵把子会先在舵把上套一根绳索,面前摆上多根篙竿,及时调整舵把的同时,一旦发生不测,则及时将舵把拴住,用篙竿左右点篙。此时,身处船头的“老小”,更是紧张万分,注视着船下的暗礁水流,及时用篙竿调整船头行进方向。千万不能让船只打来横起,否则,再多纤夫用力,也难以将船只拉正。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船头的“老小”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柴刀,迅速砍断纤藤,用篙竿点转船头,让船只顺江而下。倘若能逃过厄运,会在水势平稳的岸边,等待纤夫回来再作牵引。

 

       在行进过程中,船头或许会有多根纤藤同时牵引。“老小”须随时注意纤藤长短。当发现长度不够时,必须以最短的时间续接,此举俗称“接篼”。这一切都在考验“老小”的应变能力,仅靠经验远远不够,还须得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才能担此重任。

 

       船只下行时,舵把子会根据水情变化,将纤夫们收回到船上。除了掌舵的舵把子,和船头紧盯江面的“老小”之外,船工们可睡觉打牌,谈天说地。有时“老小”在船头站久了或是坐久了,会昏昏欲睡。舵把子看见了,通常不会过问。一旦遇到了恶水浅滩,舵把子手中的舵“不应”时(没驾驶过无机械作动力的船舶,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应舵的),船上的人们方才紧张忙碌起来。虽然这种情况不多,但却极其危险恐怖。此时的舵把子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紧握舵把,目视“老小”的各种手势做操作,船工们也会根据“老小”的手势,或左或右拼命摇撸,俗称“扳橹”,目的是将不应舵的船舶“押”顺。一旦操作不当,船只发生了横向,船毁还是小事,搞不好会让满船人无一幸免,全都做了那落水之鬼。

 

       这种现象往往是处于风大浪急时,舵把子没能及时采取“骑浪”(迎着浪头前行,以船头压制躁动的江水)造成的。但这个时候,大家互不嗔怪,不找寻谁的对错,而是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到达岸口码头时,倘若是风平浪静,行船徐徐靠岸,船上的人们会与已靠岸的船只打招呼,互致问候,那种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

 

      倘若遇到洪水季节,浪高水急、流速过大,而此时船只已处于横、侧向,极难控制,靠岸就成了最后一道鬼门关。

 

      此时的人们,高度紧张,舵把子也顾不上掌舵,会迅速抓起篙竿向下游抛出,拼死抵住船尾。此时,单靠人力已不太可能,需得快速将备好的绳索在篙竿上绕两圈,靠篙竿作支撑,控制住急速下摆的船尾。圈数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若没及时将船只止住,再次抛竿时不易被取掉。少了,则形同虚设。此举,俗称“抛竿结绳”。如此重复的动作,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船只押顺。船工们也及时分成三五一拨,抓住篙竿将自身或别的船只死死抵住,让其慢慢趋于平和,不至与其他船只发生碰撞。

 

       此时,船头的“老小”也极其忙碌,不但要如舵把子那样做同样动作,还得瞄准最佳时机,及时将纤藤抛到岸上,请岸上的人们代为接力。岸上救援的人一旦接住纤藤,会奋力拽动并迅速找一树木作固定点,将纤藤缠绕。缠绕的圈数也不能多,以防止收放不及时,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一旦“老小”将船头的“插杠”(重达几十斤的铁锨)抛下,方可宣布靠岸成功。

 

       常年在恶浪险滩上讨饭吃的人,特忌祸从口出,因此有许多的忌语讳言。甚至初上船的“幺弟”(学徒),早上都不敢与人搭话。因为有时还不知道说了啥,师傅的打骂就过来了。船上吃饭是不许齐筷子的(传说齐筷子会下雨,造成行船困难)。

 

       无论什么汤汤水水,都不许倒入碗里,皆用汤勺舀。不许在菜碗里随意的挑选翻动。不许将筷子放在碗上,或立插在饭碗里,据说那都是祀鬼的做法,初犯尚可原谅,大不了挨一顿臭骂;倘若再犯,这顿饭就别吃了。就是洗锅碗瓢盆都特别讲究,需得大口朝下,洗碗水不许倾倒。船上严禁吃狗肉。有岸上的人见船来了,逗趣地喊叫:船老板,吃狗肉了!会遭到船工们集体谩骂。因其意为“死狗”(落水狗)之意。

 

       篙竿是船上必备的东西。尖尖的篙竿头,只能指向前方或左右,不许对着船舱摆放。否则,“老大”与“老小”会相互掐架,吵闹不停。不过,吵归吵,闹归闹,一般不会伤着大的感情。要不哪会有“忤逆找钱和气用”一说呢?

 

       睡觉也非常讲究,只能采取横向,严禁顺船躺卧。脚向船舱,意为踩踏,是对大家的不敬。倘若将脚翘向船头,那更是最大的禁忌,因为那是运送尸体的方式。

 

       更为有趣的是,行船者在问询或回答姓氏时,都会避讳直接回答,但又不愿失去自我的身份。因此,通常以老字开头。如姓王,则回答“贱姓老阎”,阎王之意。姓申则应“老浅”。姓陈则回答“老淹”,沉了不是就被淹了嘛。李姓谓之“十八子”。吴姓更怪,叫“老口”,吃遍天下的口,当然是老口罗。姓张,谓之“老跳”,等等,太多太多,数不胜数!

 

      还有一类禁忌,今人则应为祖先们点赞了。人们历来对江水抱有敬畏之心,无论什么样的垃圾,绝不在江边作倾倒。常年在江上行走的人,更是将江水奉若神明。虽然吃喝拉撒睡都在船上,却忌往江中排泄。船上备有马桶,待到达每个岸口码头,方才抬到岸边坡地或粪坑倾倒,这种不成文的规矩,人人自觉遵守,不敢有所违背。

 

      除洪水季节外,过去的沱江水几乎周年清澈见底,暗礁浅滩尽收眼底,饮用水更是随处取用。

 

      原则上不允许女人上船。但有的船老板还是会将老婆带在身边,替船工们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倘若遇到月经期,女人们会自觉下船避让。

 

      船上生孩子更是莫大的禁忌,也是人们最不愿意遇见的事。人们意识中,在船上生孩子,污秽了船舶与江水在其次,搞不好会有落水鬼借机“托胎转世”。因此,过去石桥的大街小巷,常见有手提“猪腰子”提篼的船老板娘,沿各商铺摊点讨要施舍,因提篼里装着一奇形怪状的畸形儿。这种现象,要是按现代科学解释,或可认为是船上过多的颠簸,或江上湿气过重,造成了胎儿发育不正常。但封建思想重的人不这样认为。过去江上行走都是木质的船舶,不似现代的铁船,一旦发生危险,几乎很难全身而退。因此,人们常将吃水饭比喻为“血盆里抓饭”,过着“有今天无明日的”生活。

 

      无论船老板还是船工,大多不太看重钱财,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每到一个码头停靠装卸时,大家就像逃出地狱一般,会去茶坊酒店尽情消遣、肆意挥霍。船老板也会请船工们打一顿额外的“牙祭”,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女婿去嫖娼宿妓,只要不带到船上乱搞,船老板或舵把子也决不过问。

 

       解放前的中国,常施行“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的抓夫为兵、或买卖壮丁的政策。逃丁事件经常发生。旧石桥“锅厂湾”的山上,就成了处决活埋试图逃跑壮丁的场所。而在沱江上行走的船工们,虽然行为粗俗鄙陋,却心地善良,私下里救过不少逃亡的壮丁。

      传说石桥有一黄姓船工在行船时,偶遇几个身着黄马褂(军装)之人向他跪地求援。黄船工不惧危险,让壮丁们脱下军服,用篙竿插入江底,驾船逃离码头,在背后的叫骂与枪炮声中,成功救下了这几个壮丁。解放后,黄姓船工偶染疾病,不治身亡,三天后却又奇迹般生还。据他后来回忆,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间,见有二人来到床前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噻!”他颤声回应:“去哪儿嘛?身体不好,走不动。”那二人一把将他拉起,大声说道:“这下走得动了吧!”他骤感身体轻快了许多,随那二人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城郭门前,突见一人跑到他面前跪下,大声说道:“恩人啦,你啷个这么快就来了啊?”说着,一个劲的叩头礼拜。他连忙将那人扶起,笑着说:“我也不晓得啥子原因?是他们……”未待他说完话,那二人将他强行拉走,来到一漆黑房间。还没明白什么事时,见一女人手抱簿籍,一阵乱翻后,大声说了一句:“十五年!”然后那女人就不见了踪影。此时两旁传来男男女女不停的叫喊声:“十年难逢金满斗,多戳(舀)点。”二人又来到他面前,不由分说,一脚向他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他呼吸急促,痛彻心脾,再回头看时,见家人们已将他装入棺材,准备安葬了。后来这黄姓船工无论多么贫困,每逢年内的各种祭祀中,都会购买很多纸钱焚烧,也还真的又活了十五年呢。

 

      这个故事,石桥的老一辈几乎无人不知。真假暂且不论。但其中透出的老一代船工的生活与信仰,确实应该值得我们研究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