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洛带平叛记(闲云野鹤)
来源: | 作者:probf84e9 | 发布时间: 2019-12-20 | 12137 次浏览 | 分享到:
                                                                                 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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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心动魄的洛带平叛记(上)


  

公众号编者:就在洛带区公所危在旦夕之时,为了弄清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简阳县剿匪总司令刘惠安的真实意图,解放军副政委孙毓广以共商御敌之策为由,计诱刘惠安进入区公所。不料刘惠安胆大心细,不仅只身应约,而且进一步探明了解放军的真实兵力。围绕扣不扣押刘惠安,解放军内部产生了分歧,最后还是决定放虎归山。此举是祸是福,且看下文——

    1950年4月14日,简阳县洛带区所辖各乡,突然枪声大作。这一天,以马列为首的“川康人民反共救国军”,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武装暴乱。战斗最惨烈的当数黄土场乡公所。驻守洛带区公所的解放军八十七团五连,紧急前往救

援。


  土匪将起事地点选在黄土场,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安排的,他们真正要夺取的要塞,是位于甑子场的洛带区公所。土匪们侦察到区公所驻地有一个连的解放军守卫,因此,他们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在黄土场疯狂抢劫公粮、杀害征粮队员,目的是将区公所驻地的解放军引开。

 

   五连离开后,守卫洛带区公所的武装力量,只剩下一个炊事班。这时的甑子场,表面上一派平和,没有任何异动,但在八十七团副政委孙毓广眼里,却是杀气重重、危机四伏。他迅速拿起电话,向简阳县委请求派兵增援。可是县委书记杜子云回答:“暂时无兵可派,必须严防死守。”

 

   此时的孙毓广并不知道,简阳全境内均已发生了土匪暴动。养马、贾家、三星和禾丰的形势十分危急。驻守县城的解放军,名义上为一个团(八十七团),实际上只有一个营,其余两个营,均分散驻扎在资阳和遂宁等地。

 

   孙毓广放下电话,心情沉重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为了完成上级交给洛带区公所的征粮和铲除鸦片烟的任务,他已经连续数夜未曾合眼。之前,区公所得到情报,说有乡长和乡联防队不服政府领导,正在暗中活动。4月12日至13日,先后有征粮队刘德润、西南服务团蔡显章、顾树森等多名同志遭土匪杀害。孙毓广估计旧势力会有反扑,但没有料到他们这么快就发动了大规模的反革命武装暴动。他后悔不该将五连全部派走,如果此时土匪趁机攻打区公所怎么办?

 

   孙毓广立即吩咐秘书吴恰义:“你马上组织炊事班战士登上炮楼,随时提高警惕,以防土匪来犯。”吴恰义立正回答:“是,立即执行命令!”

 

   最令孙毓广不安的,是埋在区公所旁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即甑子场现任镇长刘惠安。刘在洛带素有“土皇帝”之称,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人物。他不仅拥有一支数量庞大的地主武装,而且还拥有一个配备了美式装备的武装中队。简阳解放之前,刘惠安的力量连国民党政府也不敢小看。有一年,国民党一个团在洛带搞军事演习,刘不满事前没与他商量,以“演习扰民”为由,硬是活生生将这支演习部队缴了械。由此可见刘惠安的势力之大。解放后,人民政府为了完成征粮任务,临时委任刘惠安担任“剿匪总司令”。但刘以“身体有病”为由拒不上任,同时又以两面派手法应付政府,表面上积极配合,暗地里却与国民党军、警、特勾结。当抗拒政府征粮和除毒的一些地主分子被政府处决后,刘惠安预感形势不妙,于是加紧与国民党师长马烈等人勾结,策划武装暴乱,企图推翻新生的人民政权,继续过他称霸一方的“土皇帝”生活。

 

  援兵无望,仅靠十多名炊事班战士,区公所的危急情势可想而知。孙毓广浓眉紧锁,面色凝重。刘惠安一再宣称拥护共产党,却拒不离开洛带,拒不履行“剿匪总司令”职责。眼下发生的土匪暴乱,刘惠安究竟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当时尚不完全清楚。

 

   孙毓广知道,如果刘惠安提前动手,区公所现在的武装力量将以招架,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刘惠安,尽量将他们攻打区公所的时间延后,以等待援兵。于是,孙毓广决定试探一下刘惠安,由此,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孙毓广派一名战士去刘公馆,请刘司令过来区公所商议剿匪对策。孙毓广想,刘惠安是何等狡猾的人物,若是他不来,就说明他心里有鬼,区公所将被迫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敢来,便可借机观察其表现,万不得已就将其扣下,以阻止刘惠安的武装向区公所发动进攻。

 

   那名解放军战士来到刘公馆门口,传达了孙毓广副政委的口信。

 

   刘惠安正在喝茶。他的一位幕僚说:“这是解放军‘擒贼先擒王’的惯用把戏,舵爷万万去不得。”另一幕僚建议:“舵爷事先让各乡起事,让他们分散兵力,四处救火,孙毓广果然中计。现在区公所兵力空虚,这是天赐良机于我们,我们抓住机会,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刘惠安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用手指轻轻弹击茶杯。幕僚们屏住呼息,等待舵爷发令。刘惠安忽然起身抖了抖长衫,说:“走,到区公所。”

   
   幕僚们面面相觑。

 

   刘惠安见大家发愣,朗声笑道:“你们忙事去吧。这紧要关头孙政委约见我,那是看得起我刘某啊。”保镖们见状,怕发生意外,要与刘舵爷一同前往。刘惠安瞪着他们道:“你们待在原地。”然后向军师交代:“两个小时后,我若没有回来,你们就按早前拟定的计划,提前行动。”
   刘惠安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当然明白孙毓广约见他的用意。他现在还不想撕下伪装。他知道简阳的事只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下一步的目标,是将战火燃至双流、仁寿、金堂、郫县和整个川东北,最后完成对成都的包围。他对“川康人民反共救国军总司令”马烈的计划,十分拥护,但同时又将信将疑。蒋介石八百万军队如今跑到哪里去了?这件事能否最终成功,他心里没有底。但是他的发家是靠着国民党的,虽然对形势不乐观,却又不甘心让出自己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他要留着一手,只在暗地里干,暂时不公开与共产党对抗。

 

   刘惠安只身一人来到区公所,这让孙毓广吃了一惊。

 

  “怎么,孙政委不欢迎我?”刘惠安抢前一步,拉住孙毓广的手。

 

  孙毓广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刘司令是有信之人,只是没想到你过来得这么快。”

 

  刘惠安也笑道:“孙政委有令,我刘某怎敢懈怠。”说罢,朝四下里扫视一眼,故做惊诧状:“咋的了?战士们呢?”

 

  孙毓广说:“黄土场那边土匪太多,乡征粮队顶不住,我把五连派去增援了。”

 

  刘惠安才不信呢。他听说孙毓广是个用兵如神的家伙,在挺进大西南的途中,多次用极少的兵力,将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孙毓广走到窗口,望着街面说:“走,我们上炮楼看看。”

 

  刘惠安喜出望外,他正想借机探探区公所内的虚实。秘书吴恰义见孙政委要带刘惠安去各处走动,担心内部实情被刘惠安掌握,就不停地与上司递眼色。孙毓广不理他,径直在前面引路。这洛带区公所住地,原是刘惠安的老宅。解放军一来,刘惠安便主动让出来,以此表达他对新政权的支持。经过厨房时,刘惠安以看水缸里有没有水为由,揭起盖在上面的木板。除了半缸水,里面啥也没有。

 

  看来孙毓广真的是无兵可用了。刘惠安心里一乐,脚下轻快了许多。穿过后花园,他们向二十米开外的炮楼走去。炮楼共四层,砖石结构,每层楼都有射击孔,可以用机枪控制进出甑子场所有的路口。

 

   孙毓广一边蹬台阶一边夸赞道:“刘司令这炮楼修得真是坚固,比我见过的国民党的任何炮楼都好。”刘惠安一边点头敷衍,一边默记战士人数及弹药数量。

 

   孙毓广问刘惠安有何高见可保甑子场不丢。刘惠安回应说,如果孙政委信任,守镇的任务就交给他吧,可以用他的联防队抵御土匪,以等待从黄土场凯旋而归的解放军。

 

  孙毓广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刘惠安:“守护本镇是人民政府之责,不能劳驾你刘司令。你是我们依靠的力量,将来政府建设洛带,还得依靠你啊。”

 

  刘惠安表面上装作无事,内心里还是担心被扣押。于是他一面以受宠若惊的姿态感谢孙政委的信任,一面又试探说:“当前,做好抗击土匪的准备尤为重要,我担心久留这里,万一有土匪来犯,联防队无人指挥咋办?”

 

  吴恰义紧紧跟在刘惠安身后,随时准备执行扣押刘惠安的命令,今见孙政委似乎毫无戒备,心里不免着急。现在,又见孙政委似乎没有扣留刘惠安的意思,便谎称有紧急军情,要单独与孙毓广汇报。

 

  两人站在一棵核桃树下,吴恰义问:“政委,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孙毓广说:“放他回去啊。”
  吴恰义急了:“政委,这使不得的。区公所现在的力量你是清楚的,我们应该扣下他,这样土匪们若打来,会顾忌刘惠安的安全而有所收敛!”
  孙毓广拍拍吴恰义的肩,夸赞道:“好样的,有警惕性。不过你想过没有,假若我们扣了他,他的联防队就有了攻打区公所的借口,我们十多个人抵挡得住他那美式装备的武装中队吗?现在我们要设法稳住他,不让他提前动手,这样我们就有可能争取到援兵的机会。”

 

  孙毓广转身进屋。吴恰义望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地皱紧眉头。

 

  孙毓广本是想试探一下刘惠安的态度,没想到这家伙胆量过人,竟然只身应邀。刘惠安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表示他绝对效忠政府,让孙毓广放松警惕,另一方面也借机窥探驻守区公所的解放军的真实人数。没想到孙毓广随机应变,假意做出对他十分信任,不仅让他观看内部的兵力部署,还十分坚决地放他回去。
   孙毓广才不傻呢。他已从刘惠安用心观察区公所内部情况的一举一动中,看出这家伙的用意。因此,急派人赶往黄土场,通知五连火速撤回,又令炊事班将隐藏的武器弹药搬出来,重新布置防御位置。

 

   一个小时后,刘惠安满心欢喜地回到公馆。他在回去的路上他脑海闪出了一个狡猾的计谋,忍不住一个人笑了起来。

 

  幕僚们见刘舵爷平安归来,个个如释重负上前庆贺。刘惠安笑道:“马上挑选十名联防队员带上短枪,速往区公所。”

 

   幕僚们不解:“刘舵爷,你这是为啥?”

 

   刘惠安狡黠地眨了眨眼:“他孙毓广不是想试探我吗,我现在也要试探一下他。他们区公所兵力有限,我派十个人去协助他们防守。”

 

  幕僚们当即反对:“难道舵爷变卦了?我们与共产党势不两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去帮助他们呢?”一身西装革履的军师说:“大家放心吧。你们以为我们会真的会帮他们呀?这是我们舵爷走的一步险棋。”

 

   仆人送上一杯刚沏的热茶。刘惠安接过后笑道:“我当然知道孙毓广非等闲之辈。但眼下他的人手少得可怜。现在我给他派去十个人,名曰帮他,实际上却是我的内应。我猜想,接不接收这些人,他孙毓广一定左右为难。收下吧,到了紧要关头这些人靠得住吗?不收下吧,他又担心我会起疑心,会动手端掉他的窝子。嘿嘿,我倒要让世人看看,在甑子场,是他共产党凶,还是我刘惠安凶!”

 

                  惊心动魄的洛带平叛记(下)

 

公众号编者:刘惠安得知区公所内兵力空虚之后,大喜,然后以加强区公所防守为名,选派十名壮汉送与解放军。此计十分歹毒。孙政委若接受,他们则会成为刘惠安的内应,若不接受,又会引起刘惠安猜疑,促使刘惠安提前采取行动。孙政委权宜再三后,决定留下这十名全副武装的壮汉。此举是否真中了刘惠安诡计,且看下文——

 

  刘惠安接过热茶后笑道:“我当然知道孙毓广非等闲之辈。但眼下他的人手少得可怜。现在我给他派去十个人,名曰帮他,实际上却是我的内应。我猜想,接不接收这些人,他孙毓广一定左右为难。收下吧,到了紧要关头这些人靠得住吗?不收下吧,他又担心我会起疑心,会动手端他的窝子。嘿嘿,我倒要让世人看看,在甑子场,是他共产党凶,还是我刘惠安凶!”
  幕僚们恍然大悟,客厅里顿时响起了掌声。刘惠安的英明和超人的胆略,让幕僚们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隔多久,有人进来报告,说外面又有解放军求见。
   刘惠安放下茶盅,整了整长衫,嘴角上溢出一丝狡诈的微笑。
   那位解放军战士很年轻,看样子就二十出头。他向刘惠安行军礼报告说:“我奉孙政委之命,过来当面致谢。你派来的那十个人,孙政委已将他们编入战斗小组。孙政委说,刘司令在区公所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如此深明大义派人协防,说明刘司令不愧是有觉悟又顾大局的地方贤能。”
  刘惠安故作难为情的样子摆了摆手说:“孙政委见外了吧。我本来就是剿匪总司令,如今匪患不断,已是我的失职,孙政委不追究,已让刘某人感激零涕了。你回去告诉孙政委,区公所缺啥尽管开口,不管是粮食、人力还是武器,刘某人定当竭尽全力支持。”
   等解放军走后,刘惠安狂笑不止。
   然后他走进一间秘室,拿出事先由他亲笔拟好的一份电文,交与发报员,令他立即发出。
   夜幕降临,洛带甑子场立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刘惠安与他的幕僚们,聚集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里。追杀征粮队员、抢劫公粮的各类情报,不断汇集到这里。刘惠安从他装备精良的武装中队里,抽调数十名精干队员,组成赶死队,准备夜间从东西两侧强攻区公所。然后又调集五百多名联防队员,穿上农民的衣服,兵分三路——一路夺取制高点燃灯寺,一路攻打粮食仓库,另一路则埋伏在场外的麦地里,伏击从黄土场撤回来的解放军。
  刘惠安看着手表命令:“晚上十二点正,以信号弹为准,发起总攻。”
  这时联防队员押进来一个农民模样的人。此人瘦得像一只猴,自称来送情报,说龙泉驿驻扎的解放军突然不知去向,估计是往洛带来了,要刘舵爷做好防备。
   刘惠安大吃一惊。他之前得到的情报,龙泉驿的暴动也在今晚,那里的政府不可能不防,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解放军调呢走?刘惠安怀疑这是孙毓广诈人的手段,目的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刘惠安命令人将这瘦汉捆绑起来,吊于梁上,然后用皮鞭狠抽,要他交代自己是不是共产党派来的奸细。
   其实刘惠安有所不知,此人的确是奉命是来送情报的。下午,当孙毓广向简阳县委请求派兵增援后不久,县委便将守护县城的一个连,用汽车紧急送到龙泉驿。由于龙泉驿到洛带的路走不了汽车,解放军只好下车步行。土匪探子看见这支赶往洛带途中的解放军,以为就是驻守在龙泉驿区公所内的部队,所以提前赶来向刘惠安汇报。
  “说!谁派你来送假情报的?”瘦汉尽管被打得皮开肉绽,但矢口否认情报有假。众幕僚正将信将疑时,又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密信是马烈写给刘惠安的,敦促他抓紧时间动手,攻下洛带后,迅速派兵增援龙泉驿。这样,刘惠安更加坚信那个瘦汉是共产党的奸细,便令人拉出去用大刀砍死。
   “时间到了,请舵爷下命令吧。”军师催促道。刘惠安正欲下达命令,突然接到孙队长派卫兵送来的报告,说八十七团五连提前从黄土场撤了回来。
  “五连怎么可能这么快撤回?你们为啥子不开枪?”刘惠安怒不可遏,冲孙队长的卫兵狂吼。刘惠安在两种情况下,常莫名其妙地下令杀人,一是心情特好,一是心情很糟。所以那卫兵不敢看他,只小心翼翼地说:“舵爷您命令过的,没见信号弹升空,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放你娘的屁!让你们埋伏在麦地里做啥,就是阻击五连。五连从你们眼皮子底下经过,你们竟一枪不发!”刘惠安越发愤怒,飞起一脚将那卫兵踢下阶沿。
    军师悄声问:“我们还按原计划行动吗?”
   “你的意见呢?”刘惠安盯着军师反问道。
   军师沉吟半晌,说:“五连撤回来,意味着区公所防卫力量增强。不过依我看,我们的兵力仍远多于他们数倍。我们地熟人熟,加之又是夜间作战,胜算仍有八成。”
   刘惠安命令:“发信号弹!”
   军师虽然力主开战,但据他追随刘惠安多年的经验,料舵爷会改变主意,推迟起事时间。因为刘惠安向来不会意气用事,向来不做没有绝对把握的买卖。然而军师并不知道,一小时前,刘惠安已亲手写了一份电文,交与密室中的发报员,提前向台湾方面邀功。半小时后,台湾潜伏于云南的电台,便向东南亚地区播出了一篇通稿:“……我军已攻克成都东郊甑子场,消灭共匪区政府,生俘共匪区长王德盛等人……”既然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刘惠安无路可走,只得拼死一博。
   这场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进行得异常惨烈。
   土匪们高举火把,喊声震天,一次次逼近洛带区公所,但都被解放军击退。刘惠安愁眉不展地望着区公所方向,只见火光满天,枪声、呐喊声时歇时起。这时派去作内应的队员,忽然有一部分负伤逃了回来。刘惠安慌忙让他们进院,想了解区公所那边的真实情况,以决定自己是否逃走。
   那些先前还威风凛凛的队员们,此时个个灰头土脸,满身血污,提着盒子枪,鱼贯而入,准备接受舵爷的处罚。刘惠安见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很生气,骂道:“都是一群熊包,你们咋个搞成了这样!”
   一个队员朝他抬起了头。
   刘惠安突然惊得目瞪口呆!
   这些人的确穿着他手下人的衣服,然而当他们抬起头时,他却一个也不认得。他正欲开口,却不料被人用手枪抵住了后背。所有人恍然大悟,知道上了孙毓广的当,但为时已晚,因为七只手枪威严地对准了他们。其中,那个多次来刘公馆传递口信的战士,将外套一脱,腰上竟然还绑了数枚手榴弹!
   绝顶聪明,以“土皇帝”自居的刘惠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后落得的却是这般下场。据说刘惠安后来被人民政府处决时,还在为他那提前发出去的电报后悔不已。他不怕死,但怕被人耻笑。
   然而,历史却偏偏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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