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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羊肉汤,能受到全国最大的媒体──中央电视台的反复关注,能受到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共同喜爱,一定有它独特的原因。
很多年前,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位副总编到简阳做客。当时,简阳作协很穷,办不起像样的招待,就哄人家说:我们简阳有一种源自民间的神汤,男人喝了就像汽车加了油一样有劲,女人喝了就像刚从美容院里出来一样光鲜──直把那位副总编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便将对方带至新民街一家小店。当时,新民街正在整治下水道,长长的排污沟就像一根丑陋的烂肠子,横在所去的那家羊肉汤馆外面。别说尊贵的首都客人,就连我们这些本地人也有些受不了。没办法呀,已经带人家来了,只好硬着头皮领进去。席间,怕羊肉少不够吃,就糊弄人家,说这羊肉汤的最佳吃法,一定要泡米饭,用意却是想用一碗碗米饭塞饱对方肚子。
谁知那位副主编几块羊肉进嘴,几口羊肉汤下肚,就把肮脏的环境忘得一干二净,眼珠子发亮,盯着汤盆大惑不解:“这汤是怎么做出来的?”吃饱喝足之后,客人站起来拍拍肚子,叹道:“自古美食出民间啊!”然后又跑到老板面前,问长问短,包括选羊、杀羊、炖汤的每一个细节都问到了。老板以为她想开店子,来套经验的,说到关键处赶紧打住,并警觉地瞄了对方一眼。
2005年,中央电视台到简阳专题采访。《一锅汤煮掉50万只羊》的节目播出后,来简阳拜师学艺的人蜂拥而至。简阳羊肉汤师傅一时成为稀缺资源,被外地老板高薪哄抢。精明的台湾商人更是将简阳羊肉汤带回台湾。据说在台湾,想喝一盆稍微资格的简阳羊肉汤,得掏出新台币一万元呢!
羊肉汤
关于简阳羊肉汤的起源,民间传说很多。其中之一说这羊肉汤与三国名将简雍有关(简雍驻守过牛鞞县──地域范围包括今天的简阳)。简雍因军政事务繁杂,积劳成疾,久治不愈。当地有一老者,得知简雍病情后献方一剂。方子其实很简单,就是羊肉炖萝卜。医生照此办理,简雍服食一段时间后,果见奇效。
还有一传说也与三国也关。说刘备的接班人阿斗终日贪玩,学无长进。刘备大怒,将其囚在张飞驻守的丹景山,强令其苦读。可阿斗贪玩成性,极目所见除了寺院与和尚,实在不好玩。老师用黄荆条子抽他,仍不管用。有一天阿斗缠着上要下山玩。老师无奈,只好吩咐随从严加看管。阿斗疯够了,饿了,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便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寻找,找到一户农家。
农家正炖着羊肉汤,不知来者是谁,吓得打抖。阿斗的老师上前施礼道:这孩子饿了,希望讨得一点吃的。农家也不吝啬,将炖好的羊肉汤端上桌招待阿斗。阿斗一吃,喜欢得手舞足蹈,天天缠着老师要喝这汤。老师灵机一动,说喝汤可以,但你必须按时完成功课才行。从此,阿斗为达到喝羊肉汤的目的,便乖乖地听老师的话了。这传说无据可考,但简阳羊肉汤的确起源于靠龙泉山脉的丹景山一带,特别是玉成乡的羊肉汤最为有名,而玉成乡离丹景山并不远。如今,丹景山玉皇楼及十二殿下有刘禅在此读书的洗墨池、读书台等遗迹。
简阳羊肉汤之所以远近闻名,除了独特的地理因素,还与做汤的羊肉有很大关系。2010年,在简阳境内发现一处旧石器晚期遗址(距今2─3万年),其中出土了大量羊化石,证明羊在简阳生存的历史实在太悠久了。而且,羊品种不断优化,更造就了简阳羊肉品质的不断提升。特别是一九八○年,在龙泉山脉东侧的简阳境内,发现一个新的山羊杂交类群。经检测其血缘属于美国努比羊后代。一九八一年,四川农学院院长杨凤去美国访问,将此情况报告与美国专家。对方来简阳实地考察,证明此品种确系美国努比羊后代,与美国当时的第三代努比羊血统相近。这一消息,在四川乃至中国畜牧业界引起轰动。因为有关山羊的引种试验,在旧中国的畜牧史中并无记载。那么,素有“贵族羊”之称,在世界山羊优良品种中独领风骚的努比羊,究竟是怎样来到中国并最终落户简阳的呢?
四川农学院畜牧兽医系主任刘相模回忆说,抗战时期宋美龄随蒋介石迁居重庆。重庆是个山城,畜牧业不发达,牛奶稀缺。宋美龄提议用飞机从美国运回一批努比羊进行饲养,取羊奶代替,以满足政府需要。也有传言说宋美龄有用牛或羊奶洗浴的习惯。但仅是传说而已,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这方面的证据。
抗战结束,国民政府迁回南京。这批羊子不便带走,宋美龄将它们送给了当时的四川农业大学用作科研。临近解放,成都政局不稳,科研所人心惶惶,努比羊由此流落民间。解放后,科研所恢复工作,刘相模等人八方寻找努比羊下落,均无结果。
一九八○年以前,简阳发展地方经济,先后引进过成都麻羊、瑞士沙能羊、吐根堡羊、萨能羊等品种,结果均不理想。后来,以张长礼等人组成的科研调查组,深入农村,对当地的山羊品种进行普查。他们在养马、老君、三岔等地发现一种耳朵长、鼻子拱、体形高大、体重可达两百斤左右的山羊,十分震惊!因为其外貌与体形均与简羊的传统山羊──“火疙瘩山羊”差异甚远。他们将这一情况火速报告四川省科委。后经专家们鉴定,才得知这是一个新的山羊品种,即失踪了近五十年的努比羊后代!
原来,这批羊子在临近解放时,被当时简阳周家、老君及三岔等地的有钱人买回,并与当地的“火疙瘩山羊”杂交。“火疙瘩山羊”个头矮小,生命力超强旺盛。于是,一个具有努比羊血统的杂交新品种,便在简阳民间保存下来。四川省科委召集相关科研部门,将新发现的具有努比羊血缘和特征的羊种,报告国家农业部,将其正式命名为“简阳大耳朵山羊”。
简阳大耳朵山羊,不仅体重大,成年羊可达两百斤左右,而且肉质好,板皮质量高,是外贸出口的抢手货。后来,简阳大耳朵山羊作为优良品种,输出到乐至、南江、河南等地,与当地山羊杂交,衍生出一系列新的优良的山羊品种。
现在,简阳羊肉汤的主材,均取自于大耳朵山羊。有人试着改用其他羊肉熬汤,效果则稍逊一筹。可见这一不经意间由于宋美龄倡议而引进的山羊品种,进一步成就了简阳羊肉汤这块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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