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数千米高山之上

冰花，你的生命

只属于这贫瘠的高原

傲立霜雪，你坚强而沉静

有时炽热如火，有时冷艳如冰

你是一朵，又是千万朵

冰花，你浅色的笑容让我迷醉

 

            一

 

你食指轻轻一点

我眼前立刻腾起一团火焰

格桑花！你的呼唤透着惊喜

 

在峭壁之上

在丝线般狭窄的岩缝中间

一朵阔叶植物孤独地生长

仿佛拚尽全部热血

她以翡翠般的绿叶

托起宝石般的黄花

是对这个世界至诚的爱

 

你说，格桑花

是世界上最无私的花

在普通生命不可企及的高度

她以自己的存在

昭示生命的顽强与庄严

甚至不需要泥土和雨水

即使死了，也是一味药

以苦味换得生的甘甜

 

你是格桑花吗，冰花？

你是，又不是

你是我心中圣洁的花

 

             二

 

是紫罗兰，还是勿忘我？

这遍布高原的紫色小花

让人只看一眼

心尖就疼痛一生

 

木质的根茎，细碎的叶

在浅草滩上

在乱石丛中

怒放着，像苦难中的少女

风吹不倒，雪压不住

即使在暗夜也放射光芒

 

决不因贫寒而失却端庄

更不因无名放弃灿烂

这紫色花

写尽高原的灵魂

 

你是这无名的紫色花吗，冰花？

你是，又不是

你是我心中忧郁的花

 

             三

 

你指给我看高山杜鹃，说

这是人间的爱情花

 

几千年前的一次失恋

让一只鸟痛哭

喉咙里渗出丝丝鲜血

滴进泥土

从此思念化身为树

越贫瘠越茁壮

越寒冷越葳蕤

在这接天的丛林

杜鹃，用白色的红色的

花朵，代替哭泣

召唤负心人回家

 

为什么五月如此温暖

是因为杜鹃

把爱写成宣言

在雪山上迎风怒放

 

你是杜鹃吗，冰花？

你是，又不是

你是我心中纯情的花

 

              四

 

一夜之间，大雪

覆盖了整个高原

 

在这纯洁如处子的原野

我们逆风而行。雪花

漫天飞舞，漫天飞舞

像正在跳锅庄的藏族少女

是在送别倦旅

还是在迎接归人

 

雪花的生命

是短暂的，寒冷时

给大地铺上温暖的绒毯

太阳出来

她化身为江河

滋润整个世界

 

你是雪花吗，冰花？

你是，又不是
你是我心中永远的花